徜徉在水墨徽州,揮灑之間,是天地間無邊的靈氣。云和霧,在畫里濃淡相宜。連綿的是山,無邊的是水,溫馨的是那些古老的村落,活潑的是那水上的扁舟,是桃花深處的行人。一切又一切,最終化作的都是讓人一生癡絕的夢。也許天邊的彩云,也有一個故鄉(xiāng)。她們的故鄉(xiāng),就在這水墨徽州,就在這山水相依、天人合一的如夢幻般、如仙境般的世界。朵朵的云兒,愜意的游蕩在山的懷里,水的心里。她們御風而行,用飄飄的衣炔,拂醒桃花沉睡了多時的夢,逗開她們粉嫩的紅顏。
古老的徽州,靈動的不只是云朵,還有那些映著湛藍的天空的清澈的水。一葉孤舟,一頂蓑笠,一桿長長的竹篙,輝映著黛色的山巒,平靜的江水,讓人分不清哪是夢里的世界,哪是真實的世界。竹篙輕輕點過,輕舟緩行,劃開了江水的平靜,點醒了夢里的行人。 徜徉在水墨徽州,夢里的徽州,是一幅朦朧的水墨。
古老的徽州,在李白的踏歌聲中緩緩走近,在蒙童的晨讀聲中輕輕醒來。歷史掩不住它的滄桑的痕跡,徽州卻依舊是無比的年輕。當瑯瑯的讀書聲在山谷間回響的時候,我們似乎聽到的是穿越千年的朱子的召喚。山水的靈性啟迪了人的靈性,數(shù)千年來,徽州誕生了許多曠世的文人,也包容了無數(shù)慕名前來進行一次次靈魂之旅的騷客。
新安江的水,流逝了不知多少個春秋,也許她們來自夢的故鄉(xiāng),只是想流向那天的盡頭。世間最美的江水,滋養(yǎng)出了神奇的徽州。青墻黛瓦,帶著斑駁的痕紋,記錄了歷史的滄桑;矗立著的牌坊后面,則記錄了無數(shù)神奇的傳說;每一座橋,每一扇窗,每一道廊,都有一個美麗的故事?;罩?,從沒有刻意追求輝煌,她只是簡單的祈望著從昨天的平靜走向明天的安寧。也正是因為這份淡泊與閑適,才更容易讓徽州融入人們靈魂的最深處。
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歷史,也是一部耕讀的歷史?;罩輨t是將這種耕讀文化發(fā)揮到了極致。多數(shù)徽州人從不在物質(zhì)生活上作一些刻意的追求,他們需要的是靈魂的富足。然而徽州山水的靈氣卻不能改變徽州缺少耕地的現(xiàn)實,如果蒼天再賜給徽州多一點的耕地,徽州人也許還會在耕讀中恬靜無數(shù)個千年。窘迫的現(xiàn)實逼迫徽州人走出他們不愿意走出的大山深處,于是一支勁旅活躍在了中國經(jīng)濟舞臺的中央,他們稱雄商壇數(shù)百年,人們送給了他們一個響亮的名號——徽商。
食鹽,木材,茶葉,徽商將一件件大宗商品的交易權(quán)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里,繁榮了長江淮河上的一個個碼頭,創(chuàng)造了“無徽不成鎮(zhèn)”的傳奇。就在徽商稱雄天下的時候,徽州女人正在幫他們守護一個溫暖的家。她們用自己的勤勞、智慧與善良,伺奉著年邁的雙親,養(yǎng)育著年幼的孩兒。在歷史的長河中,她們注定會與徽商一起不朽。
徽州的神奇是因為綿延不絕的文化。自老至幼,讀書都是他們生活的一個部分。即便是在外征戰(zhàn)的徽商,一有空暇也是手不釋卷,并且他們還儒行賈道,自個兒也被稱作“儒商”。也許在徽州的地方志中,他們會告訴你,徽州曾經(jīng)誕生了多少狀元、進士、舉人,然而在我看來這些都不重要,因為讀書已經(jīng)是徽州人靈魂的一部分,他們追求的僅僅是讀書本身的樂趣,那些虛名又何值一提呢?
山間的書聲清朗依舊,江上的漁歌聲動聽依舊。在青翠掩映的青石路上,迎著從水面上吹來的微微的清風,耳中還間歇的響起鳥兒的啼鳴,我步履依舊,只是靈魂卻像是著了魔一般的,深深地貼近了徽州的最深處,仿似愿與徽州化在一起,歸依在這綠草如茵的時節(jié)里。